玉楼金阙慵归去。

[喻王]吃

*私设如山。

    正是七月,人人都热得蔫蔫儿的,提不起精神来。而老天爷这周似乎是心情不好,已断断续续下好几天雨了。

    王杰希小时候听太爷爷说,过去的时候胡同儿里里外外,从早到晚都有吆喝声,没个停的。什么驴打滚儿呀,馄饨呀,雪花酪呀,还有什么算命的剃头的,全靠一副好嗓子叫卖出来。只是可惜,这种吆喝早被现代化的b市淘汰了,人人都行色匆匆,哪有人肯停下来听上一听。

    但如果还有的话,王杰希是肯的。他愿意享受b市这份独特的民俗味儿,和喻文州一起。早上早早的起来,往巷子里一拐,俩人一块儿慢悠悠地走着,吃吃喝喝,顺便遛个弯儿。

    可现实是,王杰希睁开眼的时候,喻文州睡得还熟。王杰希揉揉眼睛,喊了他两声,可喻文州哼哼了几声后把王杰希抱得更紧了,闭着眼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咚、咚……感受着喻文州有力的心跳,王杰希笑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把整个微草奋力扛在肩上,为了微草他牺牲了很多,改变了很多,将他最舒服、最擅长、最习惯的魔术师封印,为了高英杰的成长,他书写了那场新秀挑战赛的剧本,为了冠军,他一次次和他的王不留行一起无可阻挠地向前飞去。但他现在扛不动了,他明白是该把微草的未来交给英杰他们了。他很高兴,高英杰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而其他人也再不会依赖于他,于是他选择了退役。退役之后,他再不用孤独的思考,为后辈们铺路。喻文州会在他的身后。

    他的付出,喻文州都看在眼里。喻文州知道,这是王杰希身为队长的职责。王杰希像鲸一样,就算是奔向死亡,也要留下鲸落,而喻文州就是深邃的大海,永远包容着鲸。王杰希在微草燃尽了最后的光芒,退役之后,他便去往了那片温柔的海。

    王杰希轻轻从喻文州怀里出来,换好衣服,出门买早饭。昨晚又下雨了,外边还有些冷。街边有家小早餐摊儿,夫妻俩一起,人都厚道得很。老远就看见王杰希来了,女人笑着说:“三根油条一碗豆腐脑?”这是王杰希常要的。“今天再要一笼小笼包,一碗豆浆,加点糖。”

    王杰希把东西都挪到左手上,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喻文州就把门开了。“刚才我在阳台看见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王杰希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又去厨房拿了碗,把早饭放在里面。

    b市的豆腐脑是咸的。细嫩洁白的豆腐脑上浇一勺木耳、肉等食材熬出来的卤,再淋上辣椒油,捏一撮香菜,舀一勺,酱油和肉的鲜香加上豆腐脑的滑嫩,一起在嘴里逗留一下后便滑向胃里。但喻文州以前喝的豆腐脑都是加白糖的,王杰希第一次给他买来咸豆腐脑他的表情有点微妙。喻文州盯了那碗豆腐脑好久也没舍得下一勺子。他看王杰希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尝尝。“还是喝牛奶吧。”王杰希冷不丁的打断了沉默,给他倒了杯牛奶,“你这碗给我吧。抱歉,我忘了你喝不惯的。”

    王杰希的王字横平竖直的,与他这个人的理智冷静倒有点儿像。但这个人外表看起来严肃,却是个会关心人的主。

    喻文州是G市人。说起G市的早茶,大概都会想到那些精致的茶点。别看现在喻文州和王杰希住在b市,但王杰希也去G市和他住了一阵子。那会儿喻文州天天早上领着王杰希上他常去的一家茶楼,点一壶乌龙茶,要一笼每家茶楼必做的虾饺,再要点烧卖、凤爪。喻文州爱吃这些,王杰希倒省事,喻文州要什么,他就跟着要什么。反正他也不太懂。两人一块儿喝着茶,翻着报纸上的电竞栏目。左宸锐还是那么毒舌,但微草和蓝雨的新人们却比之前更加沉稳和可靠了。

    这家茶楼的虾饺不错。外皮又薄又通透,还不粘笼,里面的虾也很鲜,配料的猪肉和笋更无喧宾夺主之嫌。至于凤爪,王杰希只要了一次就再没要了——因为他啃不干净。

    王杰希总去这夫妻俩的摊儿上买早饭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油条金黄酥脆,油也不是反反复复用个没完,小笼包面皮薄还劲道,馅儿也香。喻文州不爱吃油条,王杰希就给他买小笼包、蒸饺、包子,或给他煮面条。要不是今儿天不太好,还能顺路给他捎份儿酸梅汤,冬天有时还能赶上杏仁茶。

    “下次买早饭的时候叫着我。”

    “我喊你了,你不起来,还哼哼。”

    “……有吗?”

    吃过早饭,王杰希得去上班了。他在b市找了份稳定的工作。而喻文州还是和电竞没分家,做做嘉宾,给《电竞之家》投投稿什么的,战术大师做起这个来那当然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喻文州给他整了整衬衣,给他打上领带,送他出了门。

    喻文州开着电视,看着重播的常规赛第十七轮,微草对轮回。王不留行的操作者换了人,但还是那么耀眼。再想想第八赛季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怯生生的少年,他的前辈却帮他建立了信心。喻文州正感慨着物是人非,王杰希却给他来了个电话。

    “中午吃什么?”

    喻文州看了看表,王杰希快下班了。“想吃烤鸭。”

    “全聚德?”

    “对。”

    喻文州想起他们刚好上那会儿,他来b市找王杰希,王杰希就带他去吃了烤鸭,全聚德。当时他们都还没退役,俩人都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小角落坐下。周围人和服务员都狐疑地打量他俩,俩人只好取下口罩和墨镜,顺便往下压了压帽檐。

    王杰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俩人都换上运动装,一人带个棒球帽。虽然他们都退役了,但他们的辉煌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让粉丝们忘记的。正中午,路上人不少,王杰希好容易才找了个车位把车停下。进了全聚德,又是先一番张望,再低着头找了个僻静地儿。等菜的工夫,王杰希问喻文州怎么想吃烤鸭了。

  
    “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咱们就来吃的烤鸭。”

    王杰希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他随后又说:“不过我可不想再吃鸡爪了。”

    “那叫凤爪。”

    “喻队的手速都用在这儿了吧。”

    王杰希私下里没外人想的那么严肃。喻文州对这个生分的称呼没感到不快,他对垃圾话的抵抗力也不低,“想不到王队的手速比我还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在战队都忙队里的大事小情,忙研究对手的打法,忙自家的战术,见个面都是在体育馆,到了夏休期才能待在一起。有时候还有黄少天在边上喋喋不休。

 
    当初喻文州把他俩的事儿告诉黄少天的时候,这家伙表情复杂的看看喻文州,又看看王杰希,“我靠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俩居然好上了?为啥现在才告诉我?看你们这样子得有好几年了吧?是谁先看上的谁啊?”一大串问题让喻文州不知怎么回答。而王杰希却抢着说,没什么原因,彼此看着都挺顺眼而已。

    烤鸭上来了。厨师推着个小车,一边片一边摆盘。烤好的鸭子呈枣红色,酱香味浓,片好的鸭子酥香鲜嫩,蘸上甜面酱,再来两块儿黄瓜条,往薄厚均匀的荷叶饼里一卷,咬一口都是鸭子的肉香和黄瓜的清香。剩下的鸭架又做成汤重新端上来,十分鲜美。

    在全聚德的小角落里,两双骨肉匀亭的手卷着烤鸭,两个昔日站在荣耀圈巅峰的人挨得极近,眼角的余光里,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深情。

    吃完午饭正是热的时候。出了饭店,两人都在外边先溜达了溜达,消消食儿。不过下了雨的原因,天儿燥热得很,王杰希脸上都冒汗了。G市的夏天一直都湿热湿热的,喻文州倒还能接受。王杰希停下来擦了擦汗,拉着喻文州就往回走,说带他吃点甜品。

    粤菜里不少都是偏甜的,广式甜点种类又多,卖相精致,口味也好,喻文州有时候跟个小孩儿一样,爱吃甜的,来b市他不太熟,不敢出去乱跑,找不到吃的还被人认出来那就麻烦了。别忘了,这可是微草的主场。王杰希知道他这点,有时候下了班还去给他买份甜点。

    王杰希开了约半小时车。下车后喻文州发现这条街上的店都带有匾额或者招牌,写着炸酱面驴打滚儿什么的。王杰希拉着喻文州到了一家甜品店,示意他点东西。喻文州冲他笑了笑,很自然地点了几样。

    “吃不吃冰淇淋?”

    “你吃吧。”

    喻文州要了份冰淇淋。端上来以后他先给王杰希挖了勺。冰凉的东西顺着嗓子滑下去,略微平息了一下心里的燥热。还挺好吃的。王杰希舔了舔嘴唇这么想着。他看着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喻文州正专注于眼下的冰淇淋,轻轻的笑了。

    “笑什么?”喻文州终于舍得看王杰希一眼了。

    “没什么,你继续吃吧。”

    喻文州要的另几样也陆续端上来了,每样他都先给王杰希一勺。

    喻文州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又冲王杰希笑了笑。

    “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喻队?”

    “对啊,给王队卖乖。你今下午不上班了?”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说儿化音。

    “请半天假,陪你逛逛。”

    那条街上还有个店,里面是拉洋片的。“带你去看拉洋片。”

    “拉洋片?”

    “也叫西洋镜。”

    店里有个大盒子,外边有几个小小的玻璃片,盒子里面有画片,灯一照显得有些发黄。画片好几十张,是《西游记》的内容。边上有个穿长衫戴瓜皮帽的男人,打着快板,讲里面的故事。

    喻文州没见过这东西,津津有味地看了个完完全全。他这才发现王杰希只是在一边看着他,并没有参与进来。

    “你不看吗?”

    “我看过了。这东西在b市都快绝迹了,也就王府井这种地方才有。”

    他们溜达着到了一个卖豆汁的小摊儿。上面还有咸菜、烧饼。“你没喝过豆汁吧?”王杰希问。

    “没喝过。什么味?”

    “有点酸。来一碗尝尝?”

    “好。”

    然后很快就端上来两碗灰绿色的豆汁。喻文州喝了一口,顿时脸色古怪地看了王杰希一眼,然后艰难地咽下了。他悄悄对王杰希说:“这东西坏了吧?”

    “没坏,它就这个味儿。”

    “……”

    最后王杰希去稻香村给喻文州买了些玫瑰紫薯饼、桂花糕,回家了。

    “你可别再让我喝豆汁了。”喻文州苦笑着说。

    听见这话,王杰希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来,笑了笑说,“行。”

    王杰希做菜的手艺还不错,会做的菜也不少。他先炒了个土豆丝端出来,告诉喻文州饿了先吃点垫垫。中午吃了烤鸭,下午又吃了零嘴,喻文州哪里会饿?他挽挽袖子,给王杰希帮忙去了。

    他切西红柿,王杰希切藕。

    他打鸡蛋,王杰希调肉馅。

    他煮西红柿鸡蛋汤,王杰希炸藕盒。

    炉子上有幽蓝的火花在跳动,两个锅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握着勺子,一个拿着筷子。

    喻文州亲了王杰希一下。只轻轻的一下,在他的侧脸上。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继续做吧。”喻文州用他下午的话回敬了他。

    饭桌上,两碗的白米饭,两碗飘着香气的汤,一盘黄澄澄的炸耦合,一盘切的很细的土豆丝。

    再加上两个既温柔又冷静,既强大又坚定的人。这才是生活。

    中国人喜欢做吃的,还喜欢变着花样的做,喻文州爱吃,王杰希也乐得他吃。不管是买来的还是下厨做的,都是王杰希甘心为他付出的那些心思啊。

-Fin-

作者:

    很早我就想写这样一篇文啦!全职原文里170+里春易老去战队找喻队商量君莫笑的事,喻队简单了解情况后看了看表,一看到饭点儿了就招呼春易老一块去吃饭。就感觉喻队应该有点吃货属性吧x

    还有就是觉得喻队和杰西卡其实都蛮可爱的。当喻队分析出埋骨之地副本记录里那个流木就是少天时有个把玩笔筒的动作,我印象很深刻的。少天和叶修聊天的时候叶修说他是手残,而喻队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手残想和他PK,问他来不来。还有第八赛季全明星里打团队赛的时候喻队有小声吐槽:“今天的姑娘们都是怎么了?好像状态都出奇的神勇啊?”“今儿的姑娘真的都是相当暴力啊?”“老韩这家伙,拼得真是……”

    还有一次他们在群里聊天,少天对叶修说你来我们蓝雨吧!叶修问你说了算吗?少天犹豫的工夫喻队说:不算!哈哈哈感觉就很可爱:)

    至于杰西卡嘛,我记得的地方就更多了。比如120+章给车前子签名,用车前子的号,比如荣耀更新上限75级的时候他带着微草全队和兴欣一起刷叛军先锋营的副本。最后的时候他说:你这样不行,绝对不行!还说你这外挂开的也太大了吧!然后他最后一次确定分配方案的时候对叶修说:说好了啊!叶修问他,你这种浓浓的不信任感是怎么回事?杰西卡答,因为和你习惯做的是对手,不是队友。当叶修提出两家都没有的职业装备给散人的时候王杰希直接无视他开始roll点,还有“副本记录上全是你们的名字好吗!”都让我觉得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很可爱的一个人。

    还有第十赛季的全明星。他让叶修去打团队赛,但心里的小算盘是他也不想去团队赛。还有他开小号给中草堂抢boss,趁大家都在集火叶修,他已经不声不响地开始打boss了。

    他们两个其实都很可爱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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