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叶］君子之交
*古风paro
*有私设，ooc。
醉春楼。
叶修拿起他那把湘妃竹扇，手一抖打开，懒懒地迈着步子走进那扇门里。
内里艳妆的女人见到他，登时做出一副极尽媚态的笑模样，快步走到他跟前，用把比她还艳的团扇给他扇风。
身上脂粉的味儿全跑过来了。叶修抽了抽鼻子，往边上挪挪。再定睛一瞧，她脸上那些精于算计的皱纹都给香粉埋了，油光可鉴的头发上挂着钗环。那只白胖的手似乎也洒了香，全是物欲的味道。
“哎哟，叶公子真是好雅致，这不是那位名家喻先生题的字么？这扇骨可是蓝溪阁的手笔？”
叶修点了点头，没有看她，倒望了望这间楼。楼上的姑娘们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跟她们的首饰一样光彩照人，但也都像首饰一样少有感情，只等人挑选一番后来购买。
“如何？叶公子有哪个瞧得上眼的？公子放心，咱们的姑娘都出挑着呢。”她眨了眨眼，似乎想把目光中的贪婪收敛收敛。
叶修笑了笑。他依旧握着那把扇子，一双明镜似的眼粗略地扫过那些向他暗送秋波的姑娘。今儿个他穿了件白底绣松鹤的衣裳，走起来跟一朵带着仙鹤的云似的。
“就那个吧。”叶修合起扇子，朝一个略显淑雅的姑娘指指，抬起一只手挡了挡那女人，负手上楼去。
“叶公子真是好眼光，马上给您安排。”
嘴上这么说，她却先叫了个小厮来。
“伺候好这个人，千万别得罪了。”
“他是什么人？”
女人用力敲了一下小厮的头，低声斥责：“他你都不知道！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可是以前嘉王朝的主子，现在凭一己之力撑起了个兴欣！还是叶大人的长子！还用我再多说点么？”
小厮的腿都快软了，“就……就是他？”
京城里有位叶公子，头些年一直没露过真面目，只在幕后主持做衣裳生意的嘉王朝。后来又扶持了个没名气的兴欣，两个春秋就和制扇的蓝溪阁、卖药材的中草堂等大户相提并论，现在又被人挖出叶公子还是官家的叶大人的长子。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都争着抢着和叶公子搞好关系，可叶公子一会摆弄花花草草，一会又养仙鹤，最近开始玩扇子，逛花楼。想给他送礼的人总是好死不死的慢半拍。
叶修才不想收他们的礼。以前他从家里偷跑出来，就是不想顺从父亲去考进士，能离官场多远就多远。在外边过了十几年，他现在打算回家了，父亲也表示只要不捅娄子就随他去吧。本以为以后能安心当个风流公子纨绔子弟，这群贵人们又找上他了。
他知道这些人不能随便去花楼，让人知道绝对要身败名裂。所以他现在来醉春楼了。
叶修把袖子往上撸撸，给自己倒上一杯乌龙茶，一边喝着，一边转着那把扇子。坐在他对面的姑娘好不尴尬——叶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倒不在意，桌上的瓜果和糕点一捏一个准儿，那羊脂玉似的手就这么亲吻了这些零嘴。他嘴一动一动的就没闲着过，几个碟子被他清空还不算完，抬起眼，终于舍得给姑娘一个眼神，白净的脸上一副讨好的笑：“还有么？”
叶修摇着扇子下来的时候，女人似是有点失望：“叶公子，今晚不留下来么？”
“我还有事，下次吧。你这儿姑娘很不错，点心也好吃。”说完也不顾她的挽留，很快便出门了。
上了马车，叶修懒洋洋地对车夫说：“去城郊，老地方。”随后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王杰希趁天没黑上山砍了些柴。下山才到半山腰，天边的云彩已悄悄红了脸。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把柴往上背了背，加快了脚程。
到了家把柴一放，他拿过灶台上浸在冷水里的帕子，先把手擦了擦，再用另一面把脸擦干净。出了厨房走进屋里，叶修正喝着他走前做的酸梅汤。
“你怎么来了？”
“没事不能找你啊？来找你叙叙旧，也不是白来，给你带了套衣服。”叶修放下瓷碗，指了指那身黑卷云纹的衣裳。
王杰希淡淡看了一眼，给自己也倒上一碗汤：“谢谢。”
叶修晃着他碗里剩一半的酸梅汤，撑着脑袋望着前中草堂家主。“哎我说，都退下来了你怎么还这一副威严的样儿？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好玩多了。”
他们小的时候在一块读书。从那时候叶修就喜欢找王杰希，也喜欢逗他。叶修小时候背书背不过，先生打完手心后罚他抄，他也从不在乎，两只蛐蛐儿，几件他从市集上买来的小玩意儿就把弟弟叶秋收买了，屡试不爽。
打发了叶秋给他抄书，叶修就去捉弄王杰希。他捉了两只蝴蝶放在小瓶子里，趁课余放到王杰希的桌子上。等王杰希发现这个瓶子，一打开，那两只蝴蝶飞快地扑到了他的脸上。
书院里先生种了几棵石榴树，在课上叶修读书读倦了就看看它们，甚至还有看着还未成熟的小青果子出神的时候。先生发现了也不说话，只一戒尺拍在他背上。
只是后来这种事干的多了，先生也恼了。在不知多少次后，先生揪着叶修的耳朵罚他站。这个叶修站着都不好好站，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先生气的把他赶到门外，让他好好反省。
那时候王杰希深深地看看叶修，没有说话，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样子。
下了课，王杰希找到叶修，对他说：“你喜欢石榴么？”
叶修点点头，“还可以吧，我喜欢吃甜的石榴。”他又挠了挠头说，“我只是不想读书才总是看石榴的。”王杰希没有说话。
翌日，王杰希递给叶修两个熟得裂开的石榴，一手一个。“你要好好读书。”
叶修愣了愣，随后又笑起来，“好。”
王杰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说：“我家也种石榴，很甜的。你要喜欢，可以来我家吃。”
王杰希喝了一口酸梅汤，没有接他的话，只问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对于叶修的话，有时候他并不太过放在心上。
叶修喝干了汤，抹了抹嘴：“行啊。”
王杰希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他后园的一小块菜地。他并不固定种什么，只想起一出是一出。叶修觉得，他大概是懒于去市集买菜吧？
“王杰希，你也不给个工具么？”叶修费劲的拔着胡萝卜。王杰希听见，放下手里的土豆去给叶修拔萝卜。
“你真得锻炼你这身子骨了。”王杰希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根胡萝卜拔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揶揄神色。
叶修摆摆还沾着不少泥的手，不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把土豆上的泥简单揩揩，也不管他蜀锦的衣料子，好几个土豆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里。王杰希看着越走越远的人，心想这人还是这样。
王杰希在中草堂当了十几年家主，把中草堂上上下下料理的红红火火，在京城几乎是垄断了药材。可等到他的接班人高英杰成长起来，他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去城郊过起了隐居日子。外行不明白，以前中草堂的家主都五六十岁了还大权独揽，他倒好，不到三十就交给小辈们了。
他太累了，肩上的担子那么重，需要休息一下了。
这样的理由谁信呐。
叶修信，王杰希的老朋友们也都信。外面的人觉得王杰希风光无限，只有他们才知道王杰希付出了多少，操劳了多少。
他在这个小房子里，每天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对他来说，这可比每天跟人勾心斗角要好。
一条活鱼在砧板上，还没死。王杰希用刀背一拍立马就不动弹了，他利落地开膛破肚，把鱼的内脏都扔掉，又放上调料。
叶修坐在一边吃着绿豆凉糕，看着王杰希做鱼。本来他要做个土豆片，王杰希拦住他，让他把那棵桃树下埋的一坛子酒挖出来。叶修不满的说我还要给你差使，却还是挖出那坛子酒放到桌上，很自觉的吃起王杰希撂在显眼地方的绿豆凉糕。
王杰希有时喜欢酿点酒，晚上坐在月亮的清辉下自斟自酌。叶修曾和他在一个中秋节的晚上对饮，就在这小屋的院子里。彼时他还是嘉王朝的当家，王杰希还在中草堂。
那一晚，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摆着几块月饼，王杰希做的几个菜，还有一壶桂花酒。两个人在玉盘似的满月下碰了碰各自的杯子，相对无言，只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那年叶修二十岁，王杰希十八岁。叶修的嘉王朝已如日中天，他本人也风光无限，王杰希却刚刚接手中草堂，一家在京城里排不上号的药材铺子。
周围草丛里秋虫切切。叶修看着对面沐浴在月光下的王杰希：还未及冠，黑发只在背后束着，脸庞却已添了冷硬的气息，一双眼睛大小虽不一，目光却锐利坚定。此刻他正吃着月饼，手的骨节和脉络都清晰得很。不管是指节还是心性，哪个也不肯退缩。
他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南山万古长青的松，墨客笔下坚韧的竹，清润又顽强，孤高又美好。
美好到不敢让人有非分之想。
叶修收回思绪，再次给两只杯子斟满清甜的桂花酒，那是王杰希三年前和他一起摘的桂花酿的。对于王杰希，他是叶修一起长大的挚友，是如月亮一般的人。
“以后的路要好好走。”叶修忽然说。
王杰希笑了笑：“当然。”
王杰希这手做菜的手艺不知是跟谁学的，十几岁时他做的菜就好吃，现在过了十几年不仅没退步，还精进了不少。他炉子上炖着鱼，不一会就飘了香味出来。
叶修嗅嗅，说好香啊。说罢放下手里的凉糕便要去掀锅盖。王杰希拽住他的手腕说，不是要找我来叙旧么？叶修又坐回凳子上，说好今儿我和你好好叙叙。
“你身上怎么会有脂粉香料的味儿？”王杰希皱了皱眉，他嗅觉十分灵敏，也一向不喜这些尤花殢雪之事。
“我去醉春楼了。”叶修十分无所谓地说着。
“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王杰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干什么啊，就找了个姑娘。”
王杰希这下不说话了，冷冷地看着他。
“哎我又没干什么，就找了个地让那姑娘给我弹小曲，我吃了点点心就来你这了，你可别误会啊。”
“既然如此，你大可找个歌伎去府上，为什么去那烟花之地？”王杰希一下便发现了他话里的漏洞，他本就是个细心的人。
叶修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只是我太受欢迎，不少达官都抢着给我送礼，我没办法嘛。”
王杰希明白了。他人虽不在京城里，但城里的事他都知道，叶修现在可是人人巴结的对象，人人都盼着能和叶公子攀上关系，进而和叶大人称兄道弟。
“只能这样做么？”
叶修想了想说，暂时没有别的办法，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
王杰希不再说话，他起身照看锅里的鱼。叶修知道他不认同自己的做法，可叶修又何尝想这样？他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窝在厨房里。
“想在哪吃？”
“在院子里吧。你的酒杯放在哪了？”
石桌上放着好酒好菜，桌边坐着无言的两人，头顶是清冷的月光。他们两个其实都不怎么能喝酒，但却是两个爱酒之人。最后还是叶修打破了沉默。
“这桃花酿倒是香的很。”
“嗯。你带着一些走吧。”
“改日我请你喝酒，西域的百合香。”
“好。”
叶修走了，走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王杰希搀着他上车，把挎着的篮子一并放在车上。里面是一壶桃花酿，还有一盒绿豆凉糕。王杰希目送着那车在夜色中越走越远，最后终于被夜色鲸吞。
其实他挺爱没事儿的时候想想小时候那些日子的。幼时叶修爱逗他，他也烦过，恼过，大多数时候他根本不理叶修。可小孩子的世界哪有如今这么复杂？那时候多自在。而现在，叶修是京城的大红人，王杰希卸任中草堂家主后很快便无人问津，没人想拉拢一个没权没势的人。
他和叶修从儿时就是好友，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叶修去花柳巷里，不愿那些庸俗的风尘女子玷污了叶修。他不喜欢风月之事，更不喜欢叶修沾染这些。
罢了，王杰希知道叶修有分寸，从来不会和姑娘发生尴尬的事。
翌日，王杰希正给他种的花锄着草，一个富家仆人模样的人骑着快马，停在了他家门前。王杰希直起腰，小跑着奔向那人。
“王公子好。小人是叶公子家的下人，奉叶公子命来给王公子送东西。”
“叶公子有无说是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叶公子只说要亲自送到公子手里。”
王杰希笑了笑，“有劳了。”
那人对王杰希作了个揖，翻身上马回去了。王杰希看看手里的盒子，没有说话。
醉春楼里，叶修懒懒的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吃着那几块绿豆凉糕。
他昨晚多喝了几杯，今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揉揉眼睛，按着头上发疼的地方。见他醒了，婢女连忙把王杰希的篮子递上，说这是昨夜放在您车里的。
叶修掀开篮子上蒙着的布，一看是一壶酒还有一个食盒就笑了。他眼珠转了转，又把婢女叫来，让把他那品箫拿来。
叶大人自小就令叶修兄弟俩研习风雅之事，这箫嘛，以前叶修也会吹几首古曲，只是现在却浑忘得差不多了。后来他经营着嘉王朝，有一年他主持一个游园会，正当他端着酒杯四处溜达的时候，中草堂的来人却都围着个王杰希。
只见王杰希在人堆里头站的笔直，更像一只仙鹤。他闭着眼睛，手里是一品箫。王杰希的十个手指灵巧地在各个孔上游走，吹出一首《梅花三弄》，仙风和畅，恬静幽清，人也似梅出尘俊逸。
叶修暗自惊奇，他和王杰希是这么多年朋友，竟不知他还会箫。
婢女不明白叶修的意思，一边嘀咕一边去给他找箫。等箫找来了，叶修又不知从哪翻出一支笛子。
他知道王杰希会吹箫以后便打算把他这箫送给王杰希，他吹笛，王杰希吹箫，二人箫笛合奏来一曲《梅花三弄》。可后来嘉王朝开始走下坡路，他心里急，也无心去操心别的事，合奏这事便给他搁在脑后。
现在看到王杰希给他的篮子，他又莫名想起这事来。他差人把这物火速送去王杰希处，一定要亲自交到王杰希手里。
处理完这事，叶修才想起来自己连外衣都没穿。他心情颇好的梳洗换衣，又往醉春楼去了。他若是老去王杰希那儿，只怕巴结他的人去烦扰王杰希。看来，他眼下只能日日去醉春楼躲人去了。
王杰希进屋打开这盒子，见是一品玉箫。盒子里还有叶修的字条，是请他与叶修合奏《梅花三弄》的。那年他在游园会上独奏这曲子后，叶修一下子惊为天人，缠着他问这什么时候的事？王杰希说，我原以为你知道的，我们还在书院时我便会了。
叶修老早就说与他箫笛合奏，这过了许多年，此事也没有提过，王杰希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如今一看，这是要兑现当年的诺言了。
他一手抚过箫身，只觉触手生温，滑腻得很。《梅花三弄》他也许久未奏过了，今日怕是得先找找感觉。
这曲子分十段，两大部分，称颂梅花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原先只是笛曲或箫曲，后又出了用古琴奏的，至于箫笛合奏，不是没有，只是不太多见。
他合上眼帘，深吸一口气，清越的音符便一个个从他的指尖流出。一曲终了，王杰希暗暗感叹这箫果然是上品，非同凡响。他人还站在院子里，四处无人，天与地之间似乎只有他如一枝寒梅独自绽放，他的肩上还站着缭绕的余音。
王杰希转身回屋，飞快扯了张纸，提笔蘸墨给叶修写信。叶修不是说请他尝尝西域那百合香么？不如让他用这《梅花三弄》换叶修一壶酒喝？
又是在醉春楼浑浑噩噩过了半天，傍晚叶修才捶打着腰背回府。他懒懒地迈着步子回卧房，又拿起那笛子在手里把玩。还在醉春楼里坐着的时候那下人就回禀，说王杰希已收下了他的东西。
叶修高兴的想，很快他便可以和王杰希合奏了。可突然猛地想起来，他没写日期。
这时婢女给他呈上一封信，署名只一个“王”字。他一看便知是王杰希，这家伙给他写信向来不把名字写全，叶修因为这事还曾揶揄他太懒。他拆开信，只几句话，还多是敬语：
惠书敬悉，甚以为慰。一别几日，殊深驰系。不知可否以王某一《梅花三弄》讨一百合香？若可，三日后某则亲登贵府。微开之言，尚祈嘉纳。匆此草就，不成文进，原宥是幸。
叶修看后拍手叫好：“好你个王杰希！”
他立马跑去书房，两只手灵巧地在桌上的纸堆里翻动，终于找出他那叠在纸浆里加了鸢尾的信纸，拿起笔在砚台里用力一蘸，来不及等过多的墨汁滴洒在墨砚里，便提笔在那纸上写下一个墨意淋漓的“可”字，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墨色鸢尾花。
三日后，王杰希握着那玉箫站在了叶府门前，还穿着那次叶修送他的那件黑卷云纹的衣裳。叶修早已和门前的守卫通了气了，说今日只要见到一个大小眼，清清冷冷的人，什么也别说，让他进来。
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守卫们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杰希朝他们点点头，迈进了那高高的门槛。身后的大门又是缓缓关上，王杰希还没看看这叶府内的光景，就看见一棵树下，叶修身着白底绣松鹤的蜀锦，手里转着一支笛子，笑吟吟地望着他。
王杰希也不语，只挺了挺脊背，向着叶修走去。叶修的脸被树荫给铺满了，只留一点下巴颏还是亮的。王杰希走到他跟前，把箫抵在胸前说：“今日王某前来讨一杯酒，叶公子可否同意？”
叶修笑了一下说：“准了。”
第一段是《溪山夜月》，气氛肃穆深沉，唯有梅花迎寒而立，而第二、四、六段梅花高洁的形象以清越之音出现三次，更显梅花高雅脱俗。第七段《凌云戛玉》，旋律跌宕多姿，大起大落，这就是乐曲第二部分的开始了。整个第二部分与第一部分形成对比，更显梅花的笑弄风霜。
王杰希和叶修各自站在一块石上，一个吹箫，一个舞笛，两双修长美丽的手敏捷地穿梭，吹响一个个古老的灵魂。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二人徐徐睁开澄澈的双眼，跳下石头，像模像样地欠身行礼。
叶修拍了拍王杰希：“我早就想来这么一场合奏了。”
“了你一桩心愿。”
“走吧，让你尝尝我那百合香，客官，包您满意！”
叶修抱着酒壶和两个小杯，人还没到，酒香先传到了王杰希的鼻子里。这酒也不知被珍藏了多久，带着几载春秋的繁华，融合了百合的清雅香气，简直要勾人心魄。
澄清晶亮的酒液慢慢倒入杯中，王杰希呷一口，只觉这酒圆润舒顺，纯净爽口。“果然是好酒。百合的柔美和庄重尽在其中了。”
叶修把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又给自己满上。“这酒香的很，西域人是加了什么香料吗？”
王杰希没有搭话，一个人自顾自的在座位上一杯接一杯的喝，似是心有郁结。直至他的脸都微微泛了红，叶修奇怪的问：“老王，你今儿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叶修这才发现王杰希不仅是脸红，连眼眶都是桃色。他以为王杰希哭了，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要拿帕子给他擦。“你你……没事吧？”
“叶修，我问你，你就没有对我有过非分之想吗？”
叶修浑身一抖，被酒暂时麻痹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吗？”
叶修听明白了这句话。可听懂之后，他较之先前更加手忙脚乱：“我……我以前总爱捉弄你，逗你，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的，所以你才拿我当朋友。”
王杰希突然看着他笑了。
“我喜欢你的，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怕你去那花楼，被风月场的姑娘一壶花酒灌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叶修沉默良久，突然嗤笑一声说：“王杰希，你个闷葫芦。我去那花楼，就是想你生我的气，跑来质问我，然后说我是你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唉。”
-Fin-
作者：
老王那封信除了第三、四句话是我写的，剩下的都是在古代书信用语里找的。
关于梅花三弄的都是我找的百度。
我还特意查了百合花能不能酿酒，然后看到百度上有百合酒这个东西。
忽略它是个女式酒的事实吧，多关心一下百合的花语：百年好合x
最近感觉修修这个人好难写啊，不太好把握性格。原著里他的强大、老辣、嘴炮和温柔感觉我写不好。叹息
梗是来自之前空间某位热心人的saysay：大家想象一下，发挥一下想象力，你平时身边最素最好最干净的一个人，你的伙伴，你的挚友，你眠花宿柳，转首负情，万花丛中过，他却始终是寒山寺外的竹，鹤霜亭旁的木，清明得让你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然后有一天执酒对饮，他突然拿通红的眼问：你为何没有非分之想？
你什么想法，大家发挥一下想象力。
一字不差把这个说说打成字了。这个梗是我双 @江澄 让我写王喻的，我却拿来写王叶（。）
昨儿杜宇直杜明生日，在这里祝他生日快乐
今天祝小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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